地下情 (没见过的东家)最新章节_地下情全文免费阅读_侠客中文网

天虽未亮，但因为天上还挂着大月亮，所以适应黑暗之后就着月光也能勉强看清楚路，这倒节约了火把。于老二跟着于老大、张文山坐着木筏子将渔网捞起来，然后划去岸边将大个的鱼挑到木桶里，如此往复，直到两个大木桶都装满了鱼才算，此时天色已经微亮，村里陆续有人出来。

几个人驾着牛车准备回去吃了饭就去镇上，路过村长家门口，村长招呼道：

“老于头，你这是做啥？哟，文山来啦。”

几个人都招呼了句“叔”，然后不等于老头搭话，于老二就麻利儿的捞了两条鱼递过去：“于叔，这是我头一遭捞鱼卖了，这两条你拿着吃去。”

村长连连摆手：“你这是卖钱的，咱可不能要，叔心领了。”

于老二跳下车，直接将鱼扔到院儿里头，然后又跳上车走，“这是侄子孝敬叔叔的， 谁也不能说啥。”

村长摇了摇头，看着他们驾着牛车走了，这时村长媳妇儿从屋子里出来：“这么早你这是跟谁在说话呢？哟，这地上咋还有两条鱼，还肥的很。”

村长吸了口烟，吐着烟圈道：“老于头小儿子，他们不是租了村里那废水塘子养鱼嘛，今儿起了鱼准备去卖呢。”

村长媳妇儿捡起两条鱼：“要我说，有这心思还不如好好在地里琢磨琢磨多种些啥呢？咱们都是泥腿子，哪里做的了生意，这一不当心就把家底儿都赔掉了。”

村长没说话，显然也是认同他媳妇儿的看法的，年轻人总想闯荡，这鱼塘看着没花钱，可这占了1个劳壮力不说，这每年给村里的鱼就够呛，况且这路上来来回回的，花销不少，好不如老老实实种田，以后多买点儿田好过活。

几个人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于老娘跟着于大嫂杵在门口来回张望，这是他们家第一次去卖东西，既兴奋又紧张，又生怕不懂那买卖的规矩被骗了去，一番心思可以说来回倒腾不得安歇，如今见到人回来了，都凑上去看着捞起来的鱼：

“哟，已经这么多了，这能买吗？”一家人都没底儿，都看着张文山，这毕竟家里唯一跟人做过生意的，毕竟打猎也是要去卖的。张文山故作沉稳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咱们先走出去。”

于家村归属于岷水镇管辖，岷水镇归属都江州府，因为这里都是平原地带，中间一条长江穿州而过，所以镇外还有一个小小码头，码头上也会有渔民卖现打捞的鱼，于家几个不准备在这里摆摊，但是也不敢贸然进镇子，今日时辰还早，况且牛车也不能进镇子，故直接将牛车停在了镇子外面。

镇上买卖凡是占地儿的都需要给当地蛇头给些银子拜个码头，毕竟是长久的买卖，这块儿于家几个完全不熟悉，贸贸然去问，把这地下的买卖掀到明面上来，只能得罪人。所以张文山带着于老二直接走到了一个收猎物的铺子，这铺子张文山原来踩点他老丈人家的时候来过，跟青山镇常收他猎物的是一个东家，所以掌柜的也认识张文山。

此时尚早，街面上还没几个人，这猎货铺子也渐渐开了门，一个小子正在卸门板，掌柜的正立在一旁打哈欠。

“吴掌柜的，生意好。”张文山作了个揖。

“哟，文山兄弟，今儿咋到这儿来了？”掌柜的每年去青山镇那边铺子交账的时候见过几次张文山，况且他是个狩猎的好手，当地也是出了名儿的，更别说去年还猎着了好东西。

张文山拉着他二舅哥介绍到：“这是我二舅哥，我媳妇儿就是于家村儿的，今儿端午，过来给老丈人送送节。”

“哟，文山兄弟娶了媳妇儿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也不请哥哥去喝一个。”

张文山笑道：“以后有机会一定请哥哥喝酒。”

吴掌柜趁机拉生意：“以后有啥好货，也别尽顾着那边，这儿好歹是媳妇儿的娘家，也得顾顾这头。”

张文山跟着打着哈哈，吴掌柜也知道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他本也是个厚道人，直接问道：“今儿来这是？”

张文山笑道：“我二舅哥弄了个水塘，养了好些鱼，这不是想着以后在镇上买卖，今儿特意请吴掌柜的帮个忙，给指个路。”

说着张文山带着二舅哥又作了个揖。

吴掌柜的笑笑，这倒是个小事儿，只不过如果没有人指点，就是麻烦些，毕竟生意人那么多，少一个人做生意就多一个人发财，吴掌柜不介意卖个好：“你们跟着进来，咱们说道说道。”

张文山跟着进去，于老二有些不自在，跟在张文山后面。吴掌柜示意他们落座：

“这做生意先的摆码头，蛇头是县太爷小舅子，跟其他地方比起来，他胃口不大，收了钱也会办事儿，至少你的摊位是给你固定了的，不像其他地方只管收钱，其余的一概不管。像你们这样摆摊儿的，一般就是一个月文钱，看他给你指那个地儿就在那个地儿，旁人也不会去。但是有一个，各行生意都有各行生意不成文的规矩，那酒楼食肆的就不要去了，这都是长线，都指了人的，没得得罪了人摊儿也摆不成。”

张文山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那蛇头?”

吴掌柜站起来，看了看天色：“他喜欢吃镇子门口那家馄饨，这天头该过去了，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行，到了你们就认出来了。他爱喝前头镇尾上的刘记竹叶青，买上两坛子拎上。问你话儿的就说自己只摆摊儿，旁的都不用说。”

张文山带着于老二抱拳致了谢，张文山毕竟不是这里的人，对镇子不熟，跟着于老二买了酒拎上，然后又往镇子门口去。

镇门口有个馄饨摊儿，来的时候还没啥人，此时已经坐满了人，甚至有人端着碗蹲在墙角跟吃，可奇怪的是，中间那桌就只有这一个人。那人长着黑熊般一身的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 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 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

于老二跟张文山都有些生怵，最后还是张文山大着胆子弯腰作揖：“这位可是杨公？”

坐着的人头也未抬，继续吃着馄饨，张文山未起身，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们二人是于家村人，想在镇上摆摊儿做个买卖”，又拿着刚买的酒和文钱放在桌上：“这是我们孝敬的一点子心意，还请杨公只个地儿。”

姓杨的未说话，只是看了眼酒，又抬头看下眼前的两个人，于老二头一回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讲都埋的低低的，姓杨的又看着张文山：“卖啥的？”能知道他喜欢喝这个的，说明是有人指点了的，他没必要为难。

“自家水塘养了些鱼，这鱼大了，就想着摆摊儿卖些，也是个进项。”

姓杨的思索了半晌，“这儿的人买鱼都喜欢去码头上，咋不去码头上卖？”

张文山陪笑道：“码头上哪里能跟镇子里比呢？那边见天儿的抢位置，不如您这边管理的妥当。”

这话说的杨蛇头心中熨帖，刚好混沌吃完摸了把嘴，将桌子上的竹叶青跟银钱收起来，然后朝着外面招招手，顺时跑过来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一直等在墙角，刚张文山两个都未注意到，姓杨的头嘱咐道：“带他们去找个位子，卖鱼的。”说完站起来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小伙儿看了看张文山两个，张文山上道儿的又悄悄递了文钱过去，陪笑道：“还请小哥帮着挑些好点儿的位置，我们鱼多，怕摆不开。”

小伙儿四处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就悄悄收了钱， 然后回了句：“跟着走吧。”

此时路上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多是过来摆摊儿做买卖的，也有少量买东西的人，于老二心中着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跟着走。

岷水镇毕竟是大镇，县太爷能看出来也是个做事儿的人，镇上卖菜的、卖鸡鸭肉禽的、卖牛马、卖吃食的、卖百货用品的都是各自分开集中的，这样想买啥的人去对应的地方就能找到，此时卖鸡鸭肉禽的地儿已经好几个摊户摆上了。

这小伙儿也是个爽快人，收了钱也踏实办事儿，直接将中间的一个好位置给挪了出来，点点头道：“以后就在这块儿了，就是注意不要弄的黏黏糊糊的，不好过人。”

其他人默默将摊位往外拉了些，张文山跟于老二连连道谢，然后张文山在这边等着，于老二到镇门口通知于老爹跟于大哥将鱼卸进来。

太阳初升，鱼摊儿终于落地，于家的开始卖鱼了。一家人都没做过买卖，此时站在这摊位后面的于家三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路上行人慢慢多了起来，于老二跟于老大好几次想张口吆喝，结果脸颊憋的通红，往常见旁人做买卖的往来吆喝倒不觉得啥，如今轮到自己却发现难如登天。

还好张文山平日间卖山货经常接触，他刚开始跟着他爹去卖打的猎物的时候也这样，见到往来行人多起来，他把于老二拉到一旁：

“舅兄，你准备咋卖？这市面上的价格你可都打听了？”

于老二有些不好意思，”打听了，一般就论大小，按照我这盆儿里的，大的就准备文一条，小的就文钱。可就是不好张口。”

张文山又问：“平日都是这个价？还是逢年过节的会涨价？”

于老二听了之后一拍脑壳：“哟，这是平日的价格，咱们往常买东西逢年过节的都会贵上一两文的。”

于老头凑过来：“女婿，那咋弄？”没办法，全家就女婿一个人做过买卖。

张文山老成道：“无妨，就按照平日的价格就行，咱们在这儿无亲无故的，价格稳当些回头买卖容易多些。”

张文山站在前头吆喝起来：“来看一看啊，来看一看，新鲜的鲤鱼、鲇鱼，大的文，小的文，包杀包宰的啊。”

市场里还没有卖鱼的，还没吆喝的时候看的人就多，只是出来买菜的大多是大媳妇儿小姑娘，见到四个男人立在盆子后面，其中一个还长的人高马大的就还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听吆喝起来了，有个婆子大着胆子道：

“你这包杀包宰的是意思？”

张文山笑道：“婶儿，你要是在咱们这儿买这个鱼呀，我们这就就帮着把鱼给你杀咯，鱼鳞给你去了，这回家你拿着就能下锅了，岂不是便宜？婶儿，来一条？”

今儿端午，婆子住在镇上，家境尚可，本就打算买两条鱼给女儿女婿做了吃，如今这里有，价格跟码头那边差不多，还能宰杀，当即说道：

“我要两条大的，可有便宜的没有？”

张文山看着于老二，此时于老二机灵的接话：“婶儿，这是我们第一天摆摊儿，您还算是第一个客人，我给您少三文钱您看咋样，你挑了哪条，我这就给啥咯？”

婆子满意的点头，顺手指了两条，于老二捞起来，可捞起来后犯了难，并没有带刀来，还好张文山平日打猎总习惯随身带一把小刀，随即拿过来就开始处理，平日处理猎物多了，如今处理起鱼来也是手到擒来。

先将家里带来的本来计划放鱼的木桶拿出来，盆地就当作案板，手脚利落的几分钟时间两条鱼就杀好了，于老二连忙捞起来，看着鱼脏的不成样子，还在桶里涮了一下，这才递给婆子，婆子看处理的干干净净的鱼，满意的递过来银子。这还是第一笔入账的银子，于老二拿在手里眼眶都泛红，于老爹跟着于老大见了都兴奋的不行。

又了第一个卖主开了头，陆陆续续就来了好几个，于老二负责捞鱼，张文山杀鱼，于家老爹看着他们帮不上忙，就说：

“我跟你大哥先回去了，地里还有活儿，我让你大哥一会儿给你送把刀和案板来，这快一些。”

郎舅两个头也未抬的应了声，慢慢的人都开始排起了队，毕竟这鱼鳞难去，鲨鱼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还容易把手划破，家里做饭的大多是女人，听说可以宰杀就过来了许多人。于家老爹看了一眼，带着于老大回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桶里的鱼已经卖完，于老二没准备收钱的筐子，此时同伴揣在身上已经有些不得力，张文山也蹲的腿脚发麻。可日头已经高升，闻讯而来买鱼的更多了起来，就在这时， 张文山给塞了个凳子：

“大舅哥，你咋回来了？”

“这不是走的时候看着这边都在等着你杀鱼呢，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刀也不趁手，爹就让娘过来帮着些。”

此时张文山跟于老二才看见后面的丈母娘，齐生生唤了句：“娘”。

于老娘看着摊前排队的人也来不及寒暄，就从于老大背着的背篓里摸了个菜板和小板凳出来，然后拿出一把菜刀，又拿了个小篮子递给于老二，“钱拿出来放篮子里盖上，又对于老大说：“你去帮着老二捞鱼，老二就吆喝就成。”说完就坐下来跟着张文山一块儿杀鱼。

张文山见状忙拦着：“娘，你歇着就成，咋能你动手呢？”

于老娘手上不停：“这有啥，我都干活儿习惯了。再说了，总不能让大家伙儿等久了。”

虽然农村男人是劳动主力，可女人操持家里，操持村里村外娘家婆家的人情往来，养育儿女，照顾公婆，往往比男人更有韧性。况且于老娘一直是个有主意的性子。坐下来没一会儿就边杀鱼边跟人唠上嗑了。

“大姐，你这鱼买回去准备咋做的？哟，红烧啊，那多放些酱闷着香的很？你的是用酸菜烧？哟，这吃法我可没试过，回头我也试试？我家啊，嗨，家里田地不多，只能想些别的出路，攒钱买地儿呢。可不是嘛，还是得买些地儿才是自家的根。我们呀以后就天天来，上午都在呢，下午啊，得回家种地呢。哦，家里有宴席的，那你留个话儿，我儿子到时候给您送来。”

张文山在旁边叹为观止，于老二也适应的很快，他有颜色也能说会道的，见她娘跟人唠上了，他也就学着，没想到还真给自个人拉了单买卖，后日镇上一户一家做寿，让送条处理过的鱼来，他越干越兴奋。倒是于老大还是那副不善言辞的样子，只能帮着给处理好的鱼拴上草绳然后递给旁人。

日头快正中的时候鱼只剩了2条，于老娘做主：“收摊儿回家，这两条鱼处理了，老二你跟着你妹夫去跟那掌柜的送去，人帮你指了路，咱今儿第一天卖，还个人情。”况且他们家在镇子上没认识的人，以后有来有往的有啥事儿也能招呼。”

就这么着，赶在晌午之前一家人收拾坛子，驾着牛车浩浩荡荡的回家了。

“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一共文银子，爹、娘，咱今儿一个上午就赚了文，九钱银子啊。”

一家人热切的看着桌子上摆上的银子，说实话这银子也不多，可节约些用也能让他们家活上半个月了，不止于老爹和于老娘，就连于老二和于老大两口子都有些热泪盈眶，9钱银子啊，一家人累死累活在地里干上一个月也就勉强温饱，这半晌就能解决了大半个月的口粮，怎么不让他们感动。

于老二拉着张文山的手：“妹夫，妹夫，这，这我不知道该说啥了。”

于家两口子也看着张文山，眼中尽是欣慰，这女婿人品还是很不错的，他出的这个主意一下就给家里增加了收益。

“这跟我没啥关系，我就那么随口一说，都是爹娘跟舅哥嫂嫂的功劳。要不是你们自己能下定决心去干，要不是舅哥逮鱼守夜锄草的，哪里能有这个生意。”张文山倒是没说假话也没居功，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赚钱的机会，要么嫌苦，要么不能豁出去，要么拉不下脸面，所以白白损失掉机会，如果他舅哥不狠心认真的去做，还真不一定能做起来，不说旁的。

就光着鱼汤从过年的时候说起来，这到年中了才开始买第一回，这半年不知道受了人多少白眼，受了多少气，吃了多少苦。半年不赚银子还要搭上一个劳动力过去，很多家庭都坚持不下来的。可于老二也没说错，这世上的赚钱机会有的，但如果没人提点，不一定能扯下这中间的面纱。

张文山见大家兴致高昂，怕以后家里期待过高，后面有落差适应不了，故认真说道：“今儿过节，平日再节省的人家也会舍得拿出些银钱来改善改善伙食，所以买的人多，平日卖的肯定就不如今日这样了。不过咱们刚开始，细水长流会慢慢好起来的。”

于老爹道：“你家妹夫说的对，咋不能因为今儿卖的好就懈怠了其他的活计，以后还是跟原来一样，老二每日半天时间去集市上，下午就忙活塘里，咱的地不多，平日就我跟你大哥忙活，忙的时候老二搭把手。老大媳妇儿要生了，老婆子就在家照顾着。”

于老娘也说道：“平日卖鱼的都没有帮着宰杀这一说，我瞧着今儿好多来买鱼的都是听说能宰杀才来的，老二平日从未做过饭，你得自个儿练练这杀鱼的功夫，不然就耽搁事儿了。

我这明儿要去你妹妹那儿住几天，你请你嫂子教教你”，转头又朝着于老大两口子道：“明儿我跟着文山去于归那边，老大媳妇儿你一个人在家注意些，我把双胞胎也带走，省的在家闹你，我住几天就回来，老大就别出去了，你媳妇儿肚子大了，家里离不得人。

明儿去卖鱼，你家妹夫都说了，估计也不如今儿这么好的生意了，但是老二才开始做这个，老头子你跟着老二去，地里耽搁两日没啥，也不是农忙的时候，等老二熟悉熟悉习惯了就不用去了。”

两口子三言两语就将家里安排的妥妥当当，如果不是这本事，就凭家里那么点儿地，养活不了家里这么几口人。

“爹娘，咱们先吃饭吧，大家忙活了一上午都饿了，饭菜都快凉了。”

于家大嫂一出声儿，此时大家才如梦初醒，于老娘见双胞胎还抱着钱篮子数钱玩儿，一巴掌拍开，“快洗手去，这不是你们能玩儿的。”说罢抱着东西进了屋。

于家吃的简单，因为今儿过节，张文山又过来，所以从塘子里直接捞了两条鱼，一条作了红烧，另外一条煮了豆腐汤，鸡留着下蛋跟于大嫂坐月子吃就没舍得动，还花钱买了一斤猪肉跟着土豆烧着吃，再拌了一个凉菜，就这么简单上了桌，满桌的菜也只有猪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