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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电影我们村里的年轻人(老电影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续集带字幕63年版)

moojun 2025-09-27 20:00 4 浏览

不要被电视剧骗了!年代人们的生活状态,其实是这个样


倘若时间能够倒流,我依旧会伫立在那条乡村小道上,任由你将满心的怨气都向我宣泄。

那是年的夏季,我刚从县城完成高中的学业,心里满是对高考成绩的忐忑与期待。

在整个夏季,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没什么娱乐方式,唯一所盼望的便是邻村露天电影的播放日子。那时,村里就连一台黑白电视机都十分少见,更别说有什么娱乐活动了。

村里的大队广播站一大早就通过喇叭告知全体村民:“今晚小河村将放映电影《少林寺》,欢迎大家前去观看。”广播员雄浑的声音在村庄的各个角落回响,孩子们听闻后都兴奋得欢呼起来。

在那个时期,露天电影成了农村人最为珍视的文化娱乐方式,同时也是年轻人极为难得的社交契机。只有在谁家操办喜事的时候,主家才会破费请电影放映团队来播放一场影片。每到这时,大家便会搬着小板凳,拿着蒲扇,在傍晚早早赶到放映场地等候。

我们所在的村子和东边的小河村仅仅被一条小溪分隔开来。每当有露天电影队去到小河村时,总会引得我们村的年轻人成群结队地前往观看。

“周明,要不要去看电影呀?”熟悉的呼喊声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是我的儿时好友刘根。

“正等着呢,刚吃完饭没多久。”我将口中最后一口粥吞咽下去,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向门口。

一根草秆被刘根叼在嘴里,张小武站在他身后,二人脸上都带着迫不及待的神情。

“麻溜儿的,去晚了好地儿都没啦!”张小武一边催着,一边手里攥着叠得规规矩矩的方凳。

母亲从堂屋走出来,给我递来一个搪瓷缸和一把蒲扇,说:“拿着吧,天气热。”

我轻轻颔首,将缸子挂于腰带之上,把蒲扇塞入裤腰后方,随后我们三人满怀兴致地踏上了行程。

途中,刘根鬼鬼祟祟地靠近我,在我耳边悄声说:“老三,听闻小河村来了一位新的民办老师,模样十分俊俏,全公社的年轻小伙都盼着去瞧一瞧呢。”

“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好好看你的电影得了!”我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不禁泛起了些许好奇。

“千真万确,这可是我表哥讲的。”刘根伸手挠了挠那一头寸发,一本正经地说道,“她父亲是小河村的大队长,她自己考师范没成功,就先回来当了民办教师。听闻她模样标致得很,就跟城里姑娘没啥两样。”

七月时分,暮色姗姗来迟,西边山梁上,夕阳依旧悬着,将整片天空晕染成橘红之色。

我们顺着田埂前行,此时节稻田中的秧苗生长得极为旺盛,晚霞映照在水面上,微风轻轻拂过,水面涌起层层波纹,还飘散着泥土与秧苗混合的芬芳。

天色刚暗下来的时候,一行人抵达了小河村。此时,生产队的打谷场上早已立起了白布幕,四周还架好了几盏煤油灯。打谷场周边的坡地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场面热闹得如同过年赶庙会一般。

孩童们在前面的地上直接坐下,大人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在后方,嘈杂的交谈声、瓜子壳掉落的清脆声响、小商贩叫卖冰棍儿的声音相互混杂,让整个夏日的夜晚满是活力。

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在人群里寻得一处位置坐下,刘根手中握着一包从家里悄悄拿出来的瓜子,神气十足地分给我们。

张小武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天气实在太热了,要是能有瓶汽水就太棒了。”

“别老做白日梦啦,一瓶才卖两毛钱,哪能随便用啊。”刘根咧着嘴乐,嘴里露出一口黄牙。

在电影开场之前,刘根突然戳了我一下,说道:“瞧,穿白衬衫的那个,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民办教师。”

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我瞧见坡地一侧站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身着朴素的白衫与蓝裤,在黯淡的光线里,仅能看清一个清丽的轮廓。

她正忙着让小学生们坐整齐,嗓音清脆动听:“同学们,坐好了哈,别推来挤去的,看完电影明天还得上课哟!”

小学生们顺从地遵循她的指令,一排排整齐有序地坐好,呈现出格外的安静与规矩。

我在心里暗自称赞:“这姑娘一看就能力不凡。”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放映员转动着古老的手动发电机,电影机传出“咔嗒咔嗒”的声响,白色幕布上浮现出朦胧的影像,随后慢慢变得清楚。

一阵欢呼声在全场响起,电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影片开场后,我迅速沉浸于情节之中,将周遭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当李连杰在大荧幕上展现出高超的功夫技艺时,我蓦地发觉前排有几个小孩喧闹不止,干扰到了周边的观众。

刘根轻声嘟囔着:“这小孩太没礼貌了,家长也不约束约束。如今的孩子,越来越不讲规矩喽。”

我一向对教育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执着,家中三代都有从事教师职业的人,身上流淌着的都是教育工作者的血脉。

也不知是什么缘由,我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在那个最为吵闹的小男孩身旁蹲下,柔声说道:“小朋友,大伙都在看电影呢,安静一些可以吗?”

小男孩先是怔了一下,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接着愈发肆意地叫嚷道:“不用你操心!我偏要讲话!”

我略微有些窘迫,周围的人纷纷将不满的眼神投向我们。

恰在此时,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梁春生,你又淘气啦?要是不听话,明天就别想去上课了。我可警告你,我会告诉你妈妈,到时候就没零花钱买冰棍咯!”

扭头一望,恰好是那位身着白衬衫的民办教师。

小男孩一见到她,瞬间就像被霜侵袭的茄子般没了精神,乖乖坐好,连粗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向我点头示意,嘴里说着“谢谢你”,随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在那个瞬间,借助银幕洒下的光亮,我将她的面容看得真切——眉眼宛如画卷般精致,还透着一缕英武之气,是那种令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的容貌。

我返回座位后,却发觉无法再专注于电影了。

灯光映照下,身着白衬衫的姑娘静静伫立,模样十分动人。她时不时转过头,留意着学生们是否端正坐着,尽显认真负责的风范。

“嘿,正看电影呢,想啥呢这么出神?”张小武笑着打趣,同时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我一下。

我没搭理他,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朝那个方向瞥了过去。

电影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到十点了,银幕上“谢谢观看”这几个醒目的大字映照在每位观众的脸庞,人们三两成群地朝着自己所在的村庄方向离去。

我们三人也站起身来打算回家,刘根觉得还没尽兴,嘴里小声嘀咕:“就放一场,这么吝啬,是舍不得花电费吧。”

恰在此时,我瞧见一位身着白色衬衫的姑娘正在斥责几个小学生。

她语气坚定,虽声音不高却说道:“今天看电影不能成为借口,明天必须交作业。大家都记住了吗?”

孩子们都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接着一拥而散,欢蹦乱跳地随各自的家长回家去了。

我忍不住在内心里对这个女孩的责任感表示钦佩,正思索着是否要上前搭话,就听见刘根在旁边打趣道:“哟呵,老三,你对人家有意思啦?眼睛都发直咯!”

张小武也跟着瞎嚷嚷起来:“那姑娘是小河村大队长家的闺女,你小子还敢有这心思?听说大队长可宝贝他闺女了,村里有好几个小伙子去说媒,都被拒绝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伸手推了他们一下,说道:“别在这儿瞎说了,赶紧走!你们俩就爱唠叨个没完。”

在返回村庄的途中,仅有一条狭窄的土路。月光洒在上面,使得路面泛着白光。三个人排成一列,依次前行。

我落在队伍末尾走着,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个姑娘的模样,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刘根在前面走着,突然停住脚步,冲我们喊道:“喂,往这边走,我领你们去瞧个新奇的玩意儿。”

“都这么晚了,有啥可看的新鲜玩意儿?”我心里有些疑惑,“别搞这些没意义的,明天还得查高考成绩呢。”

“正因为明天要查看成绩,今晚才得放松一番呢。”刘根神情透着神秘,“小河村后面新建成了一所小学,听说这是那个民办教师的父亲争取来的项目,咱们去瞧瞧。”

张小武瞬间来了兴致,说道:“走,去瞧瞧,反正也不着急回家。”

我迟疑片刻,心里琢磨着若能再和那姑娘见上一面也不错,便随着他们转入一条小道。

硕大的月亮宛如一个银质的盘子,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中,将田埂照耀得亮如白昼。

我们沿着田埂走了大概十分钟,来到了一块空地的前面。

月色笼罩下,依稀能瞧见一排不高的平房,门窗都很新,院子当中堆放着一些水泥和木料,看上去是刚建成没多久。

“这就是那所新学校?也就那么回事儿。”张小武满脸失望,小声嘀咕着。

“你知道什么呀,能在咱们这个穷地方建一所学校已经相当难得了。”刘根反驳说,“我听闻这所学校是队长强行征用了几户人家的地建起来的,有好几户闹得可凶了。”

我轻轻蹙起眉头,说道:“征收土地来建造学校可是件大好事,怎么还会有人不乐意呢?”

“不就是冲着那赔偿款嘛?”刘根不屑地瘪瘪嘴,“有些人觉得给的金额太少,吵着闹着要增加赔偿数目。然而队长也是个倔脾气,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提高赔偿金额。”

张小武弯下腰,拾起一枚石子朝着学校所在之处丢了出去,说道:“这队长也太蛮横了吧?不管怎么讲都应该多给些补偿,这土地可是维持生计的根本。”

我的心猛地一揪,连忙说道:“别随便乱抛东西,要是把窗户砸坏了可怎么办?”

然而为时已晚,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啪”响传来,仿佛确实击中了某个东西。

“坏了,赶紧跑!”刘根压低声音喊着,随即转身撒腿就跑。

张小武同样乱了阵脚,跟随刘根往回奔去。

我在原地伫立片刻,心中思忖,如此做法不妥,需查看是否有损失产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学校的方向突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大声喝止:“什么人?给我停下!”

我猛地一惊,听出那是身着白衬衫姑娘的嗓音。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就提着一盏马灯,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

月色笼罩下,她的身形逐渐靠近,我本能地转过身拔腿就跑。

“停下!”她在身后大声叫嚷,语气里满是怒气,“你们这群没教养的,就爱搞破坏公共财物这一套是吧?”

我一边回头解释,一边奔跑着说:“真不是我扔的!确实不是我!”

“别再抵赖了!”她愤怒得嗓音都走了调,“我亲眼瞧见了,就是你们这几个人!不想读书就在外面瞎晃悠,如今还跑来破坏学校,给我停下!”

我一门心思地往前跑,没留神被一块石头给绊了,险些摔个跟头,速度也因此慢了下来。

她瞅准机会赶上我,伸手一把攥住我的衣角。

“停下,别跑!”她气喘吁吁地喊道,在灯光的映照下,脸蛋红通通的,“你晓得这所学校建起来有多艰难吗?要不是我父亲据理力争,获得了上级的支持,村里的孩子到现在还在由猪圈改造的教室里上课呢!你们这些不务正业的,就爱来搞破坏!”

“我确实没扔石头,是我朋友……”我试着解释,可她压根儿没给我机会。

“朋友?哼,同类的人会聚在一起!”她放开我衣角,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带着颤抖说道,“我认识你,就是电影院里假装好人的那个!刚刚还煞有介事地管教孩子,转眼间就跑来砸学校,我觉得你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表面说得冠冕堂皇,暗地里尽做坏事!”

她一下子倾诉了不少话语,仿佛长久以来积压的怒气找到了宣泄口。

我呆立当场,不晓得该如何申辩。

随着她不断诉说,我愈发感到委屈,可又不好意思中途打断她。

“姑娘,请听我把事情说明白……”我尝试着给自己辩解。

“无需辩解!”她愤怒得脸颊通红,在月光的映照下尤为醒目,“我跟你讲,这所学校是众多人付出艰辛努力才争取到的,是为了让村里的孩子能有良好的学习环境。我父亲为了此事四处奔波,求了多少人,这项目才获批下来,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只晓得搞破坏!”

我试着再解释一回:“真的不是我丢的……”

“还不承认是你干的?”她眼中闪烁着光亮,仿佛蓄满了泪水,“那你大半夜待在这儿干啥呢?欣赏夜景吗?”

我被问得无言以对,的确,我跟着刘根他们来到此地本就不妥。

“我们不过是路过……”我的声音愈发微弱。

“路过?”她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学校都在这偏僻的荒郊野外,你们能路过什么呀?别再骗人啦!”

她接着对我一通数落,从学校的意义讲到年轻人应有的责任感,从爱护公共财物说到为人的诚实信用,边骂边从她所在的小河村一直走到我们村的村口,路程足有两里地。我被她骂得无地自容,但又不便发火。

“打小我就烦你们这类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会说些好听的却不做实际的事。”她的音量时高时低,“我们村里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个像模像样的学校,有些人家为了这学校还把自家地都让出来了,你们倒省事,一点亏都不肯吃,还跑来搅和!”

我试图为自己辩解,然而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只能静静地听着责骂。

她气喘吁吁地走到村口那棵大槐树下,停住了脚步。

地上零零散散地映着槐树的影子,好似一幅水墨画卷。

“记好了,做人得诚信,做事要担责!”她用手指着我的鼻尖,言辞果断地说道,“甭管你是什么人,要是再让我瞧见你在学校周边偷偷摸摸的,我就直接到你家里去告状!”

话落,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转过身去径直离去,把我独自留在夜幕里,让我一脸茫然地站着。

望着她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慢慢隐没,我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可看到她这般维护学校,我反倒觉得自己的确存在过错。虽说石头不是我扔的,可我没拦住刘根和张小武,这也算是一种错。

到家之后,我瞧见妈妈正在院子里纳凉,她一看到我归来,便挥了挥手示意我坐下。

妈妈一边给我倒了杯白开水,一边问:“这么晚才回来,电影精彩不?”

“还可以。”我有气无力地回应,接过杯子一口喝光。

几张竹椅摆在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下,周边的邻居各自坐在自家门口乘凉,三两成群地交谈着。

“咋啦?不开心呀?”妈妈迅速留意到我的异样,“是不是在为明天的成绩发愁呢?别忧心,你学习向来出色,肯定没问题的。”

我略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向她讲起被一个姑娘追着斥责的事情。自然,我没提刘根扔石头这一情节,仅称自己路过时被对方误解了。

没料到妈妈听完先是怔了片刻,接着笑了起来:“那女孩蛮有正义感的,是林队长家的女儿吧?”

“妈!我都遭冤枉了,您还笑呢?”我有点儿恼怒。

母亲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可你并未解释明白,不是这样吗?”

她把手里的蒲扇放下,神情郑重地说道:“为人处世,得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你朋友办错了事,你既不该阻拦,也不该直接离开。那姑娘说得没错,做事就得负起责任。我觉着这姑娘挺不错,有责任感,有自己的想法。”

“妈,您可别乱说啦。”我脸颊泛起红晕,赶忙转换话题,“我这就去睡了,明早还得早点起来去县城查成绩呢。”

母亲饱含深意地瞥了我一下,面带微笑却未发一言。

我卧于床上,屋内异常闷热,只好将窗户敞开。

一阵又一阵的蝉鸣声,与老旧收音机中传出的“新闻联播”声响交织在一起,扰得人心神不宁。

有一晚,我做了个怪异的梦,梦到一位身着白衬衫的姑娘站在一片金灿灿的麦田中,朝着我微笑。

苏醒之际,我竟下意识地扯动嘴角露出笑意,旋即又为自身的荒诞之举晃了晃脑袋。

次日清晨,我同刘根、张小武三人骑着自行车前往县城查看成绩。

在整个行程中,我老是禁不住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内心依旧有点恼怒。

张小武满脸关切,开口询问:“老三,从早上到这会儿你都没吭过一声,这是咋啦?”

“还不就是因为昨晚那事儿,”刘根插了句嘴,“被那个女老师追着数落了两里路,换做谁都会气不打一处来。”

“我自讨苦吃。”我平静地说道,“本就不该和你们去瞧什么新学校。”

刘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想太多啦,等看完成绩,我请你吃碗牛肉面。”

县一中的布告栏周围围满了人,每个人都心急如焚地寻觅着自己的名字和成绩。

我奋力挤到前面,在榜单之中寻到了自己的名字——成绩是分,比重点线高出了分!

“我考上啦!我考上啦!”我兴奋地叫嚷着。

刘根与张小武也凑了过来,瞧见我的分数,接连道喜。

张小武满脸遗憾地讲道:“我分数少了分,只能去读专科院校了。”

刘根的情况更为糟糕,连专科录取分数线都未达到,呆呆地望着榜单出神。

“别担心,还能再考一次。”我宽慰着他,可内心实则为自己成功考上而深感庆幸。

在返回村子的途中,我的心情好了不少,竟开始回忆起昨晚那个女孩发怒的模样,感觉颇为可爱。

“哎,差点忘了,”我猛地想起,随即发问,“小河村的那个民办老师叫啥来着?”

刘根先是一怔,接着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哟,被骂了一顿,心里还一直想着人家呐?她名叫林小雨,是林队长的独生女。”

我把“林小雨”这个名字暗自铭记,它宛如清凉雨滴,于酷热夏日中显得分外清爽。

过了两周时间,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到我家,对我考上师范学院一事表示祝贺。

父亲破天荒地小酌了几口酒,脸颊泛红地向来客说道:“我家三娃子打小就立志成为一名老师,如今算是达成心愿啦!我们周家连续三代都有人投身教育行业,这可是老传统了。”

妈妈满脸笑意地给客人夹菜,说道:“报考师范院校挺不错的,等毕业后分配工作有保障,不用为此担忧。”

几轮酒下肚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话题就扯到了小河村的新学校那儿去了。

村长叔叔说道:“林队长建的那所学校相当出色,听闻争取到了上级好几万的资金支持,还用了进口水泥呢。”

“没错,他女儿挺有心意的,”父亲说道,“刚从师范院校毕业没多长时间,就回来做民办老师,一个月的薪水才四十来块,在城里再艰难也比这儿强呀。”

我心头一震,暗自思忖:“她是从师范院校毕业的?那为何依旧是民办教师呢?”

村长面带笑容地解释道:“那属于上一届发生的事了。林小雨从县师范学校毕业,按道理而言能够分配到乡镇中心小学任教,然而她偏偏要回到村里当老师,声称村里的孩子更渴望有优秀的老师来教导。”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她并非没考上大学,而是早已完成学业,特意回到村子里当老师。

这一认识使我对她愈发敬佩。

八月末,我打算前往省城报到。

启程的前一日,不知怎的,我再次前往了小河村,打算去瞧瞧那所小学,说不定,也是想再瞅一瞅那位正气凛然的姑娘。

白天的时候,小学看上去十分质朴。两排土坯房都粉刷了白灰,校园里种着几株松树,墙角处绽放着一片叫不上名字的黄色花朵。学校门口的石碑上,刻着“小河村小学”这几个大字,笔迹略显生涩,好似是孩子们雕刻上去的。

乡村一片寂静,教室的门敞开着,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传出诵读课文的声响,那整齐划一的读书声十分动听。

我略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迈进了里面。

庭院之中十分整洁,那片黄土地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土。在庭院的一侧放置着几口大水缸,看样子是供学生们饮水使用的。

透过教室的窗户,仍能瞧见石头留下的印记。尽管窗户已换上崭新的玻璃,可窗框上的凹痕依旧清晰可见。

从窗户望出去,我瞧见林小雨立于讲台上,身上依旧是那件白色衬衫,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学生们诵读。

阳光透过窗户倾洒而入,为她的周身添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她显得格外夺目。

朗读的声音止住后,她开启了对课文的讲解,嗓音清脆且富有力量:“这篇课文向我们传达了要刻苦学习、不惧艰难的道理……”

我在窗外伫立片刻,因不忍心打扰,正打算悄然离去,不料被一名小学生发觉了。

一个小学生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师,外面有个人!”

林小雨抬起头望向窗外,瞧见我站在那儿,怔了片刻,接着跟学生们讲:“你们自行练习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她移步到院子当中,一脸警觉地望着我,问道:“你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我难为情地挠了挠脑袋,说道:“关于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我打算向你解释明白。”

她双臂抱在胸前,满脸都是不信任,质问道:“这会儿才想起来解释啦?”

我鼓足勇气开了口:“我考上师范学院了,明天就得去报到。不过我认为,要是有件事不解释明白,我心里始终没法安稳。”

她的神情略微有了变化,问道:“何事?”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崭新的窗户玻璃,郑重其事地说道:“那晚真的是我朋友扔的石头,不是我干的。不过我当时没及时拦住他,这也是我的过错,我理应承担责任。”

她眼神复杂地望着我手中的玻璃。

她低声说道:“学校的玻璃已经更换过了,你不必再花钱了。”

“我明白,不过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我诚挚地说道,“能让工友帮忙把它装到其他窗户上。”

她安静了片刻,仿佛在辨别我话语的真假,接着轻轻“哼”了一下,说道:“总算晓得认错啦。”

“多谢你肯听我把事情说清楚。”我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教的那些学生可太幸运了,能有像你这么尽职尽责的老师。”

这句话好像打动了她,她的神情变得和缓了些,问道:“你考上师范院校了?”

没错,是省师范学院,所学专业为小学教育。

真凑巧,我毕业于县师范学校,学的同样是小学教育专业。

我们二人之间的氛围陡然变得轻快愉悦,好似寻觅到了彼此的共鸣。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询问:“你为何决定回到乡村任教呢?要知道,你完全有机会前往条件更为优越的地方。”

她瞥了一眼身后的教室,目光变得坚毅:“由于这儿的孩子更需要我。城里的学校师资充足,然而农村孩子往往被忽略,我不愿让他们在起点就落后。”

聆听着她所说的话语,一股敬意在我心底油然而生。

这位年纪和我相差无几的女孩,已然具备了这般明确的教育理念与责任心。

“这可真是太凑巧了,”我露出笑容,“我同样打算毕业后回到县里从事教育工作。”

她满是怀疑地瞅着我,问道:“是真的吗?该不会是为了让我高兴才这么说的吧?”

“我干嘛要骗你呀,我们家连续三代人都从事教育工作,这可是家族的传统。”我一脸认真地说道。

她同样绽放出了笑颜,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笑容比我在梦境中所见到的还要迷人。

于是,我们在小学的庭院中畅谈许久,从教育理念谈到人生规划,从课堂管理说到怎样关怀学习落后的学生,交谈十分融洽。

不经意间,中午时分已然来临。林小雨瞧了瞧手表,面露慌乱之色,喊道:“坏了,下课时间早过啦!”

她急急忙忙返回教室,让学生们回家用餐,随后把教室门锁上。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中午打算回家用餐吗?”

“不用了,我自己带了饭盒,打算在办公室用餐。”她轻轻拍了拍肩上的挎包。

“那个……我能否请你吃个饭呀?就权当为上回的事儿赔个不是。”我鼓足勇气开了口。

她思索片刻,随后点头说道:“可以,不过到哪儿去吃呢?村子里又没有饭店。”

咱们到村口的小卖部逛逛吧,老王家的挂面味道很不错,这顿我来买单。

村子入口处有一间用土坯搭建而成的小卖部,其门口悬挂着一块颜色已变得黯淡的“供销社”布招牌。店内的老板娘是一位年逾五十的中年妇女,看到我们走进店里,她满脸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嘿,小周过来啦?听闻考上大学了,真得好好恭喜你呀!”

“多谢王婶。”我略带羞涩地笑了笑。

“哟,这不是林老师嘛?你们二位一块儿来吃面条呀?”老板娘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心领神会的光亮。

林小雨赶忙解释道:“我们只是交流了一下教学方面的事情,我听闻他考上了师范学院。”

“哟,那还不错呢,俩人都是当老师的,能有不少共同话题。”老板娘边着手准备面条边说道,“年轻人多沟通沟通是好事。”

我们在小卖部的土炕上落座,面前有一张铺着泛黄塑料布的方桌。

老板娘将两碗挂面端上桌来,面条热气正盛,每碗上面都有个荷包蛋,还在旁边摆了一小碟咸菜。

老板娘笑容满面地说道:“多吃些,不够的话再添点儿。”接着很有眼力见儿地离开了。

我们在聊天的同时吃着面条,氛围轻松又愉悦。

林小雨询问道:“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呀?是搭乘火车走吗?”

没错,乘坐早上七点的车,由爸妈陪着前往县城搭乘。

“那还不错呢。”她带着些许感慨说道,“我以前去县师范的时候,就提着一个布袋子出发了,啥东西都没拿。”

我满怀好奇地询问:“你是怎样决定成为一名老师的呢?”

她搁下筷子,目光变得温和起来:“我小时候有位特别棒的老师,姓张,是我三年级时的班主任。那会儿村里条件不好,我们在由牲口棚改造的教室里上课,冬天冷得手都没了知觉。张老师自己带着煤炉过来,还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双线织的手套。”

"后来呢?"

“往后他患上了肺病,仍旧坚持授课。有一回,课上到中途,他咳出血来……”她的嗓音略微带着哭腔,“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便下定决心,等长大后要成为一名老师,像张老师这般关怀学生。”

她的故事令我深受触动,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我便道出了自己想成为老师的缘由。

我的祖父从事教师职业,父亲同样如此。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我自幼深受熏陶,打心底认为讲台是最为圣洁的所在。

她笑着表示:“这么看来,我们算得上是同路人呢。”

用餐完毕后,我自觉把钱给付了,每碗的价格是两毛五,总共花费五毛钱。

在离开小卖部之际,林小雨蓦地发问:“你打算去省城念四年书,往后还会回来不?”

我不假思索地回应道:“那肯定会啊,我们村子还没出过大学生,我是头一个,回去之后就成村里的荣耀啦。”

她绽放出笑容,眼睛如同月牙般弯起,说道:“我坚信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老师。”

在即将分别之际,我鼓足了勇气,开口询问:“我能够给你寄信吗?”

她侧过脑袋思索了片刻,随后点头说道:“行,但不准写那些肉麻的话语。”

我赶忙承诺:“肯定不会!仅仅是交流学习与教学方面的经验。”

她给了我一个小本子,我在上面写下自己在学校的住址,而她向我告知了小河村小学的地址。

在返回村子的途中,我的心境异常舒畅,好似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次日,我背负行囊前往省城,开启了大学生涯。

在紧张的学习间隙,我常常给林小雨写信,信里除了交流校园中的生活点滴,还会提及一些教育理念和授课方式。

让我感到惊喜的是,她同样认真地回了信,分享她在小学任教时积累的点滴经验,偶尔还会寄来学生们创作的画作和作文,这让我心里暖乎乎的。

在一年之后的秋季,林小雨寄信给我,告知了一个喜讯。她获得推荐,参与了县里组织的青年教师选拔考试,要是考上的话,就能够得到前往省师范学院深造两年的机会。

我兴奋得彻夜难眠,次日清晨便前往火车站迎接她。

瞧见她拉着行李箱慢慢走来,身上依旧是那件让人眼熟的白色衬衫,我的心跳再度加快。

她把头发稍微剪短了,整个人显得愈发利落,不过那笑容还是和从前一样,灿烂又和煦。

“热烈欢迎来到省师范!”我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

她俏皮地笑了一下,说道:“多谢学长。”

在那两年的时光里,我们时刻相伴,由志趣相投的好友逐步发展成了相互倾心的伴侣。

我比她早一年毕业,毕业分配之际,我主动提出回到县城中学教书,目的是等她学业完成归来。

年夏季,我们于村子里举办了婚礼。

尽管婚礼的形式十分简约,然而到场的宾客却不少,两个村子的村民纷纷前来送上祝福。

林队长亲自驾驶着拖拉机,将新打造的衣柜与席梦思床垫送到了我家,权当是陪嫁之物。

我父亲尤为豪爽,当即拿出两千元递给我,让我到县城付首付购置一套四十平方米的小型两居室。

用餐时,我父亲有了些醉意,把我拉到一旁轻声说道:“儿子,当年你媳妇追着你骂了好长一段路,如今你却把她娶进了家门,这缘分呐,实在是难以言表。”

我微笑着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林小雨,此时她也正注视着我,眼眸中盈满了柔情。

在那之后,日子仿佛潺潺溪流,宁静且温馨。

我俩住在县城的教师公寓,都在中学当老师,她负责教语文,我则教数学。

每到周末,我们会骑着老式二八自行车返回村子探望父母,有时候也会去瞧瞧小河村的那所小学。现在,它已经扩建成为一所像模像样的乡村小学,拥有砖瓦结构的教学楼和水泥材质的操场。

往昔遭人责骂的那段过往,变成了我们彼此间的趣谈。

偶尔吵嘴之后,她会特意说道:“当初我就瞧你不舒坦,追着数落了你好长一段路!如今你居然还敢回嘴?”

我常常会笑着回应道:“我就喜欢看你骂我的模样,那气势真是十足。”

现今,我们已然成为孩子的家长,拥有了一个机灵聪慧的女儿。

她刚刚六岁,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我跟林小雨商议,是否把她送回村里的小学去读一年级,让她感受一番我们往昔的生活。

每次瞧见她一蹦一跳朝着学校走去的背影,我跟林小雨总会下意识地回忆起我俩故事开端之处——那个播放《少林寺》的夏日夜晚,那条被数落了两里路的乡村小道。

岁月如梭,自年至今,差不多十年的时光悄然流逝,小河村原本的那所小学如今已发展成颇具规模的中心小学,林小雨的父亲也已退休多年。

曾经是彼此看不顺眼的对手,如今却成了相互扶持、恩爱有加的夫妻。我俩每天都在那小小的讲台上,向学生们传授知识、讲解道理。

有些时候,夜里难以入眠,我会轻声对林小雨讲:“要是时光能够倒流,我情愿待在原地不动,任由你把满心的怨气一股脑儿地朝我发泄,毕竟那是咱们故事的开端。”

她常常会笑着轻轻捶我一下,说道:“别耍嘴皮子啦!当年要是没有我把你骂醒,你哪能有现在这般光景?”

也许她所言不虚,恰恰是那次遭骂,使我领悟到责任与担当的真谛。

正是那场邂逅,使我寻觅到了生命里最为关键的人。

每一段婚姻缘分皆有其别具一格的开端,而咱们的爱情故事,始于一场误解,始于一段被人追着斥责的过往,就这样一直携手走到了暮年。

细想着实奇妙,人生最为美妙的邂逅,常常隐匿于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拐弯处。

有谁能料到,那个追着我连骂两里路的女孩,会成为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呢?

时至今日再回忆,那两里路程,仅仅是我们漫漫人生征程的开端罢了。

未来漫漫征途,我们仍要携手同行,直至两鬓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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