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去哪儿在线观看免费完整版
moojun 2025-09-05 04:00 5 浏览
以“相隔三站公交的路程”为题材的类梁晓声风格小说概要
令人关注之处:父母前往青岛游玩,途中经过我所在的城市,却并未前来与我相见,只是称“不想添麻烦”,这让我内心满是酸涩。
我和父母之间“亲疏有别”的关系,其背后反映出改革开放之后价值观存在差异以及沟通方面存在着鸿沟。
惊人爆料:弟媳打来电话,透露父亲当年在火车上曾想掏钱下车,却被母亲制止,理由是“怕影响我工作”。
悬念:家中的老照片彰显着昔日的温馨情谊,可为何如今却有了难以跨越的隔阂?
揭露了这样一件往事:我加班期间,父亲曾默默来到工厂门口,之后又悄然离去。
心情状态:和爸妈通电话时,忍不住泪流不止,这才领悟到他们的“妥协”实则是别样深沉的爱意。
补充内容显示,父亲用退休金为我创业提供资金支持的具体情况逐渐被知晓。
循环经历:我携带礼品前往看望父母,走进老街,所见所闻唤起了童年的回忆。
情感升华:父子之间那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爱意,在亲手沏好的一杯香茗里静静蔓延。
相隔三站的路程
“妈,您跟爸去青岛游玩,路过我们所在的城市怎么都不来看我一下呀?”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母亲低声说道:“不想给你添麻烦。”
这是秋季来临后的首个周末。窗外的梧桐树叶染上了黄色,一片片打着转飘落而下。我手持着电话,内心满是难以言表的酸涩。
我名叫周长河,现年四十二岁,于市里一家国有企业担任科长一职。 年大学毕业之后,被分配到这座三线城市,迄今已有十多年了。我的父母仍留在老家县城,那是个人口仅几万的小地方,从这儿坐火车过去仅需三个小时。
“才三站路的路程,会有那么麻烦吗?”我挂断电话,喃喃自语。妻子正在厨房挑选蔬菜,听到这话抬头看了我一下,想说却又没有说出口。
要说我和父亲的关系,还挺复杂的。打小开始,他就在县粮站当会计,是个固执又严谨的人,做事情雷厉风行。那时候,他总透过黑框眼镜审视我的学习成绩。“男子汉得有一番作为,别像我似的一辈子窝在小地方。”这是他经常念叨的话。
回忆起高考的那一年,他节省下买烟的钱,为我购置了一本《高考必备》,这可是全县售价最高的参考书。在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的那天,他生平头一遭喝了二两白酒,脸颊变得红扑扑的,却始终缄口不言。
改革开放之后,社会的变迁极为迅速。我大学毕业之后进入一家国有企业,拥有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然而,父亲却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失去了工作,依靠着数额不多的退休金以及母亲做手工活的收入维持生活。每次和父亲通电话时,我都会提出接他们到城里生活,可他总是拒绝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工作繁忙,我们去了只会添麻烦。”
吃完晚饭,我的妻子小周突然提及我的岳父:“他上周过来的时候,非要去菜市场帮我买菜,在路上碰到有摊贩大声叫卖‘新鲜黄花鱼’,他说那根本不是黄花鱼,是拿便宜的小黄鱼来冒充的,结果就和人家起了争执。”她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说道:“这个老爷子,太爱较真了。”
我很羡慕妻子跟岳父之间的相处状态,轻松自在,毫无芥蒂。而我和父亲的交流,就仿佛中间隔着层窗户纸,双方都谨小慎微,唯恐哪句话说得不合适。
周三夜里,我正忙着撰写材料,弟媳突然来电询问:“哥,听闻爸妈去青岛了是吗?”
“嗯,刚回来呢。路过这儿也不进来瞧瞧我。”我话语里满是藏不住的埋怨。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哥,你晓得不?火车经过你们所在的城市时,爸连钱都掏出来打算下车了。”
我瞬间呆住,问道:“这是啥意思?”
是母亲拦下了他。母亲说:“长河工作繁重,咱们要是去了反倒会给他添麻烦。”实际上,父亲特别渴望见到你,只是担忧会影响你的工作。
这段话恰似一盆冷水,让我从头凉到脚。我忆起十年前到这座城市报到时的场景,父亲执意要送我,他背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他觉得我会用到的物品:一件厚毛衣、两双袜子、一盒药片,还有一个旧闹钟。
我完成了报到的相关手续后,跟他讲:“爸,您回去就好,我能照料好自己。”
他轻轻颔首,随后在招待所又留宿了一晚。次日拂晓,他静悄悄地离去,连一句道别都未曾留下。彼时,我认为他行事颇为古怪;如今回想起来,哪是什么古怪,分明是生怕搅扰我新生活的谨小慎微。
一张全家福摆在书架上,那是我大学毕业那年所拍。父亲身姿笔挺地站着,脸上浮现出平日里少见的笑容。彼时,他在粮站担任老会计,腰杆挺得如同竹竿,眼神中满是自豪。如今,他已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腰不再挺直,眼睛也变得模糊,但心里仍想着不拖累儿子。
次日我请了假,找出工厂后院晾晒的旧相片,那是我刚入职工作时拍摄的。蓦地,我呆住了——相片背景的铁围栏外,伫立着一个眼熟的身影。那是父亲,戴着老式黑框眼镜,身着深蓝色中山装,手中握着一个纸包,正朝着厂门内眺望。
这张照片是车间主任给我拍摄的,那天我加班直至深夜。莫非父亲那时曾来过?为何始终没有告知我?
我赶忙给母亲拨去电话,询问这件事。
你父亲当时特意坐上车来看望你,到工厂门口询问得知你正在加班,便等候了两个多钟头。之后见你始终没出来,他担心影响你休息,就离开了。次日一早又搭乘首班客车返回老家,就连夜里住宿的钱都舍不得花。母亲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父亲这个人,就是嘴上不表达,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你呢。
电话另一头没了声响,仅能听见母亲轻微的呼吸声。不知怎的,我蓦地回忆起大学时最为艰难的那个学期,学费和日常开销都很吃紧,父亲却像变魔术似的寄来了三百元钱。后来我才晓得,那是他攒了大半年的退休金。
“妈,我打算接您和爸到城里住上几日。”我的嗓音略微颤抖。
“这趟行得通,你父亲并非不想来,而是担心给你增添麻烦。”
“哪有什么麻烦,不过三站路罢了。”我的眼眶泛起了泪花。
双休日,我驾车前往火车站迎接双亲。在远处就瞧见他们伫立在出站口,母亲胳膊上挽着一个旧布袋子,父亲手中拎着一个纸袋子,里面估计装的是家乡的特色产品。他们相较于我记忆中的模样,身形变矮了,人也变瘦了,头发更是白了不少。
父亲瞧见我到了,脸上浮现出惯常的局促笑意,抬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说道:“长河,你来了。”
我从他手上接过那个沉沉的纸袋,说道:“爸,咱们回去吧。”
夜晚时分,我沏好了两杯茶,父亲伸手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缓缓说道:“挺好,滋味挺足。”
这是他用以表达满意的途径,质朴得令人心疼不已。我凝视着他满是皱纹的面容,刹那间领悟到,有些爱意不擅用言语倾诉,却在一举一动当中尽显无遗。
那个夜晚,我们聊了不少,可又仿佛什么都没聊。父亲把茶喝完,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儿子,已经长大啦。”
窗外,秋风拂过梧桐,树叶簌簌有声。我看着父亲那满是白发的背影,发觉心里的隔阂仿若秋天的落叶,缓缓飘下。
实际上,爱之间的距离,向来并非三站路那般遥远。
相距三站的路程
“妈,您跟爸去青岛游玩,路过我们这座城市怎么不来看我呀?”电话那端短暂沉默后,母亲声音轻柔地说:“不想给你添麻烦。”
这是进入秋季后的首个周末。窗外的梧桐树叶颜色转黄,一片接着一片打着圈飘落,宛如父亲斑白的发丝。
我手持着电话,心中满是难以言表的酸涩,手指不自觉地在话筒的纹理上摩挲。九十年代初期的这种固定电话,拨号盘都被磨得闪闪发亮了,这可是单位分配住房时的标准配备。
我名叫周长河,今年四十二岁,于市里的一家国企担任科长一职。 年大学毕业之后,被分配到这座三线城市,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双亲留在故乡的县城,那是个仅有几万人口的小地方,从这儿坐绿皮火车到那儿只需三小时,车票价格不到十元。常有同事打趣我:“长河,你老家离得这么近,应该时不时回去瞧瞧。”
“才三站路的路程而已,能有多难呢?”我放下电话,喃喃自语。
妻子李红正在厨房挑选蔬菜,听到话后连头都没抬,说道:“你父母那一代人啊,就是这种性子,担心给孩子造成麻烦。”她手脚十分麻利,正在准备韭菜、木耳和鸡蛋,打算炒一道简单的家常菜。
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讲起来颇为复杂。打小到现在,他在县粮站担任会计一职,整日与算盘、账本为伴,为人刻板严肃,做事雷厉风行,不容置疑。
彼时,他常常透过黑框眼镜审视我的学习成绩报告单。“男子汉得有一番作为,不能像我这般被困在小地方。”这是他时常念叨的话语。
回想起年高考恢复的那一年,全县的学生都满怀斗志,可我家却连购买复习资料的钱都拿不出来。父亲狠下心,节省了半年的烟钱,给我买了一本《高考必备》。那可是全县价格最高的复习资料,书非常厚,整整花了五块多。
在梅雨时节的夜里,蚊虫嘤嘤作响,我于煤油灯前翻阅那册书籍,父亲则坐在旁边编织竹筐,他的手指被竹篾割出一道道伤痕。屋檐下雨水滴落有声,蛙鸣此起彼伏,这些声响直至如今仍在我耳畔回荡。
在高考的那一年,我的成绩恰好过线。父亲极为罕见地喝了二两白酒,脸庞变得红彤彤的,却始终缄默不语,仅仅在墙上那张他年轻时的老照片前伫立了许久。照片里的他身着笔挺的中山装,满脸都是昂扬的斗志与蓬勃的朝气。
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的变革速度极快。我从大学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国有企业,拥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尽管那时每个月的工资仅有三四百元,可在那个时候,这样的收入已然令人艳羡。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粮站进行改制,年逾五十的父亲遭遇下岗,被迫“提前内退”。此后,他和家人依靠每月八十多元的退休金,以及母亲做手工活赚的钱维持生活。
电视中每日都在呈现改革的汹涌态势,下岗、待业、再就业这些说法时常被提及。父亲变得愈发沉默,偶尔会到街头支个修鞋的摊子,挣些小钱。
每回打电话,我都会提议接他们到城里生活,他却老是推脱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事情多,我们去不是添麻烦嘛。农村有自家的地,种点蔬菜,养几只鸡,日子还能过下去。”
吃完晚饭,老婆小周突然提到了我老丈人:“他上周过来的时候,非要到菜市场帮我去买菜,碰到有个卖鱼的在那喊‘新鲜的黄花鱼’。”
“接下来怎样了?”我一边漫不经心地把饭菜往嘴里送,一边问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老爷子一眼就瞧出那是拿普通小黄鱼冒名顶替的,当下就给挑明了,结果跟摊主起了争执,差点把菜市场的人全招来看稀罕了。这老头儿啊,可太爱较真了,和你爸脾气一模一样。”
我搁下碗筷,长舒一口气。妻子的话语点醒了我,父亲那股倔强和爱较真的脾气,我是熟稔于心。
回想起小时候,生产队发放工资时,他必定会把每一笔账都核算得精准无误,哪怕仅仅相差十块钱,他也绝不轻易放过。“账目就得清清楚楚,容不得半点马虎。”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话。
我对妻子和岳父之间那种毫无隔阂、自在随意的关系十分艳羡。每次岳父前来,他俩都能畅谈许久,从往昔旧社会的艰难岁月谈到当下生活的变迁,从蔬菜价格的起伏谈到国际上的重大事件。
和我与父亲不同,我们交流时好像总有层窗户纱隔着,双方都谨小慎微,生怕哪句话说岔了。我俩之间好似存在一堵无形的墙,不管如何使劲儿都难以真正靠近彼此。
工厂里的同事都晓得我性格不爱说话,闲聊时从不提及家里的事儿。厂长老魏有一回喝高了,拍着我的肩膀讲:“长河啊,你这人就是太内向,是不是跟你爸学的呀?老一辈人都这样,心里藏着事儿,就是不往外说。”
周三晚间,我正在办公室为完成季度生产报表而加班,桌上那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是弟媳小林打来的。
“哥,听闻爸妈前往青岛了?”她的话语中夹杂着些许试探。
“嗯,才回来呢。路过这儿都不来看我一下。”我话里带着藏不住的埋怨,用手指叩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动静。
电话另一头安静了一会儿,背景音中传来我侄子读书的声响。“哥,你晓得不?火车经过你们所在城市的时候,爸连钱都掏出来打算下车了。”
我猛地一怔,握在手里的钢笔悬在了半空中,问道:“这是何意?”
是母亲拦下了父亲。她说道:“长河工作那么忙,咱们要是去了,反倒会给他添乱。”实际上,父亲特别渴望见到你,火车进站的时候,他都站起身来,手里紧紧握着从家里带来的腊肉和咸鸭蛋。弟媳语调轻柔,好似在揭开一个被悉心珍藏的秘密。
妈妈讲,爸爸这两天回来后心情不佳,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她询问爸爸怎么回事,爸爸才道出,路过你那里没下车,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这段话恰似一盆冷水,让我从头到脚都凉透了。我猛地回忆起十年前到这座城市报到的场景,当时父亲执意要送我,他背着一个颜色已经褪去的帆布包,那是他当知青的时候用过的。
他觉得我用得上的东西都放在包里了:有母亲亲手织就的厚实毛衣,两双粗线织成的袜子,一盒用于治疗胃痛的中药片,另外还有一个老式的发条闹钟。“城里生活节奏快,可不能错过时间。”他叮嘱我。
完成报到手续后,我跟他讲:“爸,您回去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实际上,我是担心同事瞧见他身着那套老式中山装,会嘲笑我土里土气。
他轻轻颔首,脸上瞬间掠过一抹失落,不过还是在招待所又留宿了一晚。次日拂晓,他默默离去,连一句道别都没留下。当时我认为他行事乖张,如今回想起来,哪是什么乖张,分明是担忧惊扰我新生活的谨小慎微。
在我的记忆里,怎么也想不起父亲当年离去时的神情。我仅记得当时自己长舒了一口气,好似摆脱了某种负担。时至今日,多年过去,这段记忆让我羞愧难当。
一张全家福摆在书架之上,那是我大学毕业那年拍摄的。父亲身着平日里鲜少穿的西装,身姿笔挺地站着,脸上露出了不常见的笑容。彼时,他仍是粮站的老会计,腰杆挺得如同笔直的竹竿,目光中满是自豪。
“我家儿子大学毕业啦,比我有出息多了。”面对前来道喜的邻居,他如此说道,言语间满是藏不住的骄傲。
现今,他已然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腰背不再挺直,视力也大不如前,可依旧挂念着别给儿子增添麻烦。我用手轻触相框的边框,玻璃上倒映出我的面容,竟和父亲年轻时有一些相像。
次日,我请了假,前往单位档案室借阅了几本老相册。这些相册属于工厂建厂三十周年之际整理的历史资料,我打算从中寻觅自己初入职场时的照片。
工厂里的老王瞧见我在翻看相册,带着好奇的神情凑了过来,问道:“长河,你在找什么呢?”
我顺口回应:“瞧瞧旧相片,追忆一番。”
“得去把九二年那本找出来,那时候你刚到厂里,模样可俊俏啦。”老王笑着开口道,他比我进厂要早几年,是厂里的元老级人物。
我找出那本颜色泛黄的相册,果真发现了几张自己的相片。有在车间里拍摄的集体照,有参加劳动竞赛领奖时的照片,还有几张是在工厂后院乘凉时随性拍下的相片。
蓦地,我呆立当场——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背景里,工厂的铁栅栏外,伫立着一个眼熟的人。那是父亲,架着旧式黑框眼镜,身着深蓝色中山装,手中拎着一个纸包,正朝着厂门内眺望。
我的心瞬间紧绷起来。这张照片摄于九三年盛夏,是车间主任给我们拍的。那天为了赶一批出口订单,我加班到很晚。莫非父亲那时曾来过?为何从未跟我说过?
我指着照片,向老王问道:“你还记得这张照片是何时拍摄的吗?”
老王朝前凑了凑,仔细瞧了瞧说:“大概是咱们工厂接下日本订单的那个夏天,大家日夜赶工的时候。怎么回事呀?”
“没啥事儿,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将相册合拢,内心百感交集。父亲当年专程来看我,结果却未能碰面,可他为何不把这件事告知于我呢?
结束工作回到家中,我赶忙拨通母亲的电话,询问那件事。听筒中传来母亲那带着家乡独特方言韵味的熟悉嗓音。
母亲唠唠叨叨地回忆着说:“那一年呐,你爸听闻你们工厂接到了国外订单,忙得团团转,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他专门坐长途客车过来看你,到了工厂门口,打听得知你正在加班,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等候多长时间了?”我紧追着询问。
大概过了两个多钟头。之后见你始终没出来,他担心影响你休息,便离开了。当晚,他在汽车站周边找了家每晚收费十元的小旅店将就了一晚,次日一早就搭乘早班车返回了老家。回来后的好几天他都喊着腰疼,想来是长途奔波加上旅店的床太硬所致。
母亲轻轻叹了一口气,语调中满是无奈:“你父亲呀,就是不把话挂在嘴边,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他常常跟隔壁的李大爷念叨:‘我儿子在城里做科长,工作忙得很,我可不敢轻易去打扰他。’”
听闻此言,我的眼睛泛起了泪花。电话另一头没了声响,仅能听到母亲轻柔的呼吸声以及远处收音机传出的戏曲声。不知何故,我蓦地忆起大学时最为艰难的那个学期。
在八九年末冬之际,学校的伙食费用提高了,我的生活费用变得极为紧张,甚至连热水都不舍得花钱去买,寒冬里用冷水洗脸,双手被冻得红彤彤的。然而,父亲却宛如有神奇的能力一般,寄来了三百元钱,在那个时候,这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信上仅仅写了简短的几句话:“天寒,多添件衣裳。”
直至后来,我才了解到,那笔钱是他大半年退休金的积蓄,还有变卖家中唯一有价值的老座钟换来的。这座老座钟是他父亲遗留下来的,堪称家里的传家之宝,上好发条后,能精准无误地走上半个月。
在电话那端,我的喉咙略微发紧,说道:“妈,我想邀您和爸到城里住上几日。”
“这次呀?”母亲迟疑了片刻,“行,我跟你爸商量商量。你爸并非不想来,只是担心给你造成困扰。他老是讲,‘孩子有了成就,咱们就别成为累赘。’”
“哪有什么麻烦,不过三站路罢了。”我的声音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感动。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阳台之上,凝望着楼下的梧桐树。秋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好似在倾诉着某些话语。突然,我忆起父亲的双手,粗糙且有力,指甲边缘总是带着泥土,那是长期辛勤劳作留下的印记。
那双手曾引领我写下人生首个文字,曾助力我学会骑行单车,曾在我高烧不退时轻触额头探知体温,曾在我考入大学时重重拍肩以示鼓励。现如今,这双手或许早已布满老年斑,关节也因风湿之苦而疼痛不堪。
妻子捧着茶走了出来,在我身旁落座,问道:“在想啥呢?”
“我想念我爸爸了。”我小声说道,接着将刚刚在电话里得知的事情讲给她听。
她听完后,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实际上我老早就察觉到了,你爸这种人,特别爱面子,结果让自己遭罪。老一辈人大多都如此,宁愿自己吃些苦头,也不想给孩子增添麻烦。就拿我爸来说,上次他来的时候非得自己洗袜子,说不习惯用洗衣机洗的。”
我颔首示意:“没错,就是死要面子。”这个表述精准地刻画了父亲,也描绘出了我自己的模样。父子二人,毫无二致。
在周末的时候,我驾驶着单位的小型面包车前往火车站迎接父母。站台上人群熙熙攘攘,有前来探亲访友的,有出门公干的,还有模样像学生的年轻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我在远处就瞧见父母站在出站口,母亲肩上挎着那个颜色已经变淡的布包,父亲手中拎着一个纸袋,里面估计装着家乡的特色产品。
在我的印象里,他们身形变矮了,体态也消瘦了不少,头发更是添了许多花白。父亲走路时姿态显得有些生硬,想来是风湿病又发作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医疗条件并不发达,农村地区的情况尤为严峻。父亲作为老职工,看病报销的比例很低,大部分的药费都得自掏腰包。
父亲瞧见我到来,脸上浮现出那熟悉且带着几分局促的笑意,抬起手将鼻梁上的老花镜往上推了推,说道:“长河,你来了。”就好像不是我来接他,反而是他一直在等着我一样。
我从他手上接过那个沉沉的纸袋,说:“爸,我们回去吧。”
纸袋子里头装着来自家乡的腊肉、老酸菜,另外还有几个自家种的红薯。“你妈讲城里买不到这种味道。”父亲带着些许腼腆解释道。
在返程途中,我驾驶着汽车,通过后视镜看向父母。他俩坐在后排,四处打量,宛如两个充满好奇的孩童。母亲手指路边的高楼,说道:“看呐,这楼建得可真高呀。”
父亲仅仅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路旁的梧桐树上。我明白他心里在思索什么,故乡的院子中有一棵梧桐,每至秋季,他总会搬一把竹椅,坐在树下阅读报纸。
回到家时,妻子早已摆好了满满一桌菜肴,有色泽红亮的红烧肉、鲜香嫩滑的清蒸鱼、翠绿爽口的炒青菜,另外还有一碗带着家乡独特风味的萝卜汤。父亲望向餐桌,目光中透着些许复杂,说道:“何必花这么多钱呢,咱们简单吃点就成。”
妻子笑着说:“爸,这没啥大不了的。您瞧瞧这鱼,一斤才十块钱,比前些年便宜好多啦。”
父亲轻轻颔首,不过还是先喝了那碗萝卜汤,眼睛瞬间有了光彩,说道:“味道很地道,跟你母亲做的没啥两样。”
用餐完毕后,我陪着父亲在小区中漫步。夜幕逐渐降临,路灯将我们的身影拖得极长。父亲步伐迟缓,还会时不时停下脚步,端详路边的花草。
“爸爸,那天您为何没下车来看看我呢?”我终究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父亲静默片刻,伸手从兜里拿出烟,随后又把烟放回兜里,说道:“你妈讲你工作繁忙,担心影响到你。”
哪有这么多忙事,接待自己的父母算不上什么打扰。
“你如今身为领导干部,事务繁多。”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我们老两口要是来了,你就得请假来陪我们,这会耽搁工作。再说你母亲身体欠佳,来了需要人照料,会给你增添麻烦。”
我轻声说道:“爸,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父亲没有继续言语,仅仅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掌心的温热透过衬衫传递过来,既温暖又充满力量。
回到家中,我沏了两杯茶,拿给父亲一杯。这是单位发放的龙井,我平常都舍不得饮用,今日特地拿了出来。父亲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点头说道:“挺好,有滋味。”这便是他表达认可的方式,简单质朴得令人动容。
我轻声对爸爸说道:“爸,我去年年终奖挺丰厚的,给您和妈购置了医疗保险,往后看病可便利多啦。”
父亲怔了片刻,把茶杯放下,问道:“花了多少银子?”
“没多少,反正就我自己,花不了多少钱。”我故意绕过关键问题说道。实际上,那笔钱数目不小,是我大半年工资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父亲眼眶泛红,他扭过头去,装作欣赏窗外的夜色,说道:“你这娃,自己都还没成家呢,钱得留着娶老婆。”
“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别再提这件事啦。”我微笑着把话题岔开。
父亲品完茶,突然说道:“去年组织下岗工人的安置会议时,有人提到了你,说你是咱们县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在省里当上了科长,很有前途。”他的话语间满是按捺不住的自豪。
我微微扯动嘴角,内心满是复杂滋味。于父亲而言,我始终是那个“有作为”的儿子,让他倍感自豪。然而,他并不晓得,在这个变革涌动的时代,像我这样的国企中层管理人员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企业改制近在眼前,未来一片未知。
“爸,单位也许要进行改制了。”我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把这个让我纠结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改制?”父亲眉头紧皱,这个词他再熟悉不过了。
嗯,或许会转变为股份制形式,我目前所处的职位能否保留尚不确定。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没关系,大不了回故乡去。咱们家有自留地,种上几亩庄稼,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不在话下。”
听闻此言,我的鼻子不禁一酸。这是父亲所能设想出的最为糟糕的打算,同时也是他觉得的最佳出路——回归土地。
那个晚上,我找出了大学时期的影集,与父亲一同翻看。影集中呈现着我参与学校运动会时的模样,有和同学合拍照片的画面,也有军训时一脸严肃的神情。
父亲指着一张照片,询问道:“这是何年?”
“年,临近毕业的时候。”我回应道。
相片中的我露出满怀自信的笑意,身边立着几位同窗,身后的背景是高校的大门。彼时的我们才拿到分配通知,对将来满是憧憬。
“那个时候你状态最好。”父亲小声说道,眼睛里浮现出一种我难以领会的神情。
我翻到书籍末尾,一张未曾见过的照片映入眼帘:父亲立于我的宿舍门前,身着那件藏青色中山装,手中攥着一个纸包,目光里透着迟疑。照片背面用钢笔标注着日期:年月9日。
“这张相片……”我满脸狐疑地望向父亲。
父亲接过相片,目光变得温和起来,说道:“那一年你读大三,听闻你生病了,我赶忙赶过去看你。到了之后发现你已经去上课了,我便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宿管阿姨那儿,然后自己搭乘当天的火车回去了。这张照片是你舍友拍的,后来寄给了我。”
蓦地,那次感冒的经历涌上心头。回到宿舍,我惊觉桌上凭空多了一包家乡的特色食品,旁边还搁着一瓶专治咳嗽的老药。舍友告知我,这是我爸送来的,当时我还以为他在打趣呢。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您来探望我,为何不等我回来呢?”
“怕影响你上课呢。”父亲的回应简洁明了,“当时你学习任务重,我要是和你见了面,你肯定得陪着我,会影响学业。”
我凝视着父亲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刹那间领悟到,有些爱不会直白表达,却在一举一动中尽显无疑。他以自己的模式关爱着我,无声地奉献,从不声张。
那个夜晚,我们聊了不少内容,但又好似什么实质的都没聊。我了解到父亲这些年曾多次“偷偷”来看望我,而后默默离开,从不打扰我的生活。可我,居然一直都没发现,还老是觉得他对我不够关怀。
父亲把茶喝完,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这句话之中蕴含着诸多情感,有欣慰,有骄傲,有不舍,还夹杂着那么一丝失落。
次日,我开着单位的车,带着爸妈到市区逛了逛。父亲望着满眼繁荣的景象,眼里透露出惊讶的神色。“九十年代初我来的时候,这儿全是荒地呢。”他感慨地说。
途经一家照相馆时,我提出去拍一张全家福。父亲略显羞涩地说:“穿着这身衣裳太难看了。”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那件颜色有些变淡的中山装。
“蛮不错的,很有岁月的韵味。”我面带笑容说道。
在照相馆中,摄影师指挥我们站到合适的位置。我站在了正中间,母亲和父亲分别站在我的两侧。就在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我察觉到父亲的手缓缓搁在了我的肩头,温暖且充满力量。
在返程途中,父亲突然说道:“长河,你这几年着实不轻松。”
我瞬间愣住,问道:“为何这样讲?”
“你脸上带着倦意。”父亲的洞察力向来这般敏锐,“企业改制,压力不小。不过别担心,撑过去就没问题了。你比我厉害,我当年就没能撑过去。”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自我调侃,同时也饱含着对我的信任。也许这是父亲头一回这般直白地展现出对我的肯定与激励。
分别那日,我把父母送到火车站。站台上人群川流不息,父亲却异常安静。他轻拍我的肩膀,把一个纸包放到我手上,说:“这是你妈包的速冻饺子,回去煮着吃。”
我轻轻颔首,刹那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任何言辞在此时都显得苍白而乏力。
最后,我仅仅说了一句:“爸,下次您跟妈过来时,先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们。”
父亲微笑着回应:“行,肯定提前告知。”
列车慢慢开动,父母的模样在车窗里逐渐模糊。父亲临了向我摆了摆手,目光里尽是眷恋。我停在那里,直至火车在视野中没了踪迹。
在返程途中,秋风吹拂着梧桐树,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把父亲递给我的纸包拆开,除了饺子之外,里面还有一个旧钱包,这可是他用了二十多年的老东西。钱包里夹着一张我小学时期的照片,照片已经泛黄掉色了,不过依旧能瞧见我那稚嫩的笑容。
在照片的反面,有着父亲用钢笔写下的工整字迹:“长河六岁时,头一回自己系鞋带。”仅仅这样一句简短的话语,却记下了一位父亲对于儿子成长所怀有的自豪之情。
夜晚时分,我沏了一杯茶,坐在阳台之上,凝视着远方夜幕里时有时无的火车铁轨。地图上仅仅几厘米的距离,代表着三站路的路程,却如同无形之墙一般,横亘在我和父亲之间。
如今,这堵墙总算出现了一道裂缝,为爱开辟了流动的通路。我凝视着父亲那满是白发的背影,发觉心中的隔阂恰似秋天的落叶般缓缓飘零。
原来,爱之间的距离,绝非三站路这般遥远。它藏于父亲的纸包内,隐于他的缄默背后,现于他不经意间的眼神里,躲在每一回悄然来临又默默离开的守护中。
世间烟火气息,最能抚慰平凡人心。父亲的爱犹如巍峨高山,无需言语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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