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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制造业的独特优势在于拥有多万家网络化、多层级、覆盖全产业的中小制造企业。他们具备难以复制的效率、质量和成本竞争力，即便全球制造业格局重构，世界与中国制造的联系仍牢不可破

◇采购商如何在数百万家企业中迅速精准定位到合适的工厂，是供需双方长期面临的关键卡点

◇海智在线，建成了国内最大的、独一无二的，体现生产要素、生产能力和生产过程的数据库，重塑“熟人圈”供应链组织模式

◇基于工业制造能力数据库，海智在线打造生产全流程智能化工具，携手第三方专业机构，深度整合优化产能资源，为中小制造企业增信，推动其转型升级，深度对接国内外订单，加速释放制造潜能

◇中小制造企业应根植中国沃土，深耕纵向技术，拓宽横向领域，响应世界需求，实现“在地出海”，化生穿越经济周期的力量

“早在年，海智在线平台能统计到的中小企业掌握的高端制造装备数量，就可以组织起至少个富士康的制造能力。”海智在线副总裁米永东讲起公司六年前对中小制造企业的调研时认为，未被充分了解的中国制造能力可用“深不可测”四字形容。

中国制造业的显著优势既体现于灯塔工厂等最先进生产线，更在于余万家中小制造企业，共同汇聚成中国制造业沛莫能御的力量。

在几百年人类工业史上，只有中国形成了数百万家中小制造企业，只有中国形成了这么多网状结构的制造业集群，只有中国具备了全产业制造能力，这些企业灵活、高效、专业，性价比处于全球最高档，形成了一个全球独特的制造业“六边形战士”群。

在迄今为止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制造业水土中，生长出同样独特的产业互联网平台——上海海智在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海智在线），用数字化标签为中小制造企业生产能力画像，将他们组织起来，共同开拓市场、积累信用、推动创新、全面转型，实现四大跨越——价值链上，实现从分散制造向协同制造跨越；技术链上，实现从来图加工到工艺整合优化跨越；创新链上，实现产品开发从简单产品到复杂系统的跨越；在空间上，则实现从区域供给向全球供给跨越。

海智在线正与几百万家中小企业一起，穿越经济兴衰周期，打造出面向未来、面向全球的更加不可替代、不可战胜的中国制造。

宁波某注塑工厂创始人正在开发模具（年月日摄）。海智在线供图

将每一台设备贴上标签

深度对接所有制造企业

年前从制造业供需对接平台脱胎而来的海智在线，最初为企业寻找零部件供应商时，发现了制造体系的普遍卡点。

在制造领域，一个产品中%左右零件像螺丝、螺母一样，是可以直接用的标准件。另外约%是非标准件（以下称非标件）——无法采购现成品，每个订单都要单独设计、组织生产。由于非标件生产复杂，供需双方信息传递难以保证准确、高效、协同，关键卡点在于企业间“精准对接”费心费力。

从需求方看，中小制造企业采购员不一定精通制造工艺，较难通过图纸迅速、准确找到合适工厂。需要一家一家跑，一个细节一个细节沟通，一个订单用天完成寻源、沟通、比价到下单全过程很常见。

从供给方看，很多中小制造企业老板长期从事单个细分行业，尽管熟知自身设备性能、技术能力和工艺水平，但并不知道自己的产线脱离所在行业后“还能”做什么。比如专注于做保温杯内胆的小工厂，很难想象自己可以进入航空领域，生产航空储水设备的内胆。

以往的工业互联网，通常以自身行业为中心，局限在特定供应商体系中，没有向外扩张动力；有的平台虽为各类企业提供基本信息服务，但没有下沉到工艺、设备等产能要素里，在此类平台上难以判断企业能否生产出客户想要的非标件。

像海智在线这样，面向所有中小企业，深度对接非标件供需，为中小企业有效精准匹配这件事，“此前任何一家数字平台都没能完全做到。”机械工业信息研究院研究员黄伟东说。

以往我国的制造业上下游组织，本质上是“熟人社会”，企业之间主要通过熟人介绍，陌生人间沟通低效。在制造业高度复杂的今天，如何打通“陌生人社会”，跨越地区和行业，将众多中小企业高效组织起来？

海智在线的核心创新在于，将企业生产能力要素全面、精准标定出来，把每个设备、厂房、管理、员工等“标签化”，使供需双方需求透明、能力透明，让百万家制造企业之间用数字化方式高效对接成为可能。

“海智在线走通了商业模式，实现可持续经营，开辟了产业互联网的新方向。”黄伟东说。

一天完成寻源对接

挖掘生产线最大可能

工厂的生产能力由什么决定？米永东说，企业有什么样的设备、仪器，决定了它能用什么工艺，以多快的速度，生产什么类型、什么材质、什么大小、什么功能的零部件。

比如不同检测仪器对应不同检测能力——硬度计可以测试材质硬度；粗糙度仪可以确定表面的平滑程度和纹理；三坐标测量仪能将三维空间中产品测量精度控制在微米以内；显微镜则观察微观结构和显微尺寸。换句话说，一个有三坐标测量仪的企业，具备将产品精度控制在微米内的潜力。将这些仪器标记出来，企业能做怎样的检测一目了然。

到目前为止，海智平台已基于这些产能要素，建设起数百组标签矩阵，构建起工厂及其生产要素、工艺图纸、采购及其行为、服务商等四大核心数据库，将所有制造要素描述为标签化、可量化的数据，“采购商看到某个工厂的生产要素数据，就知道自己的零部件能不能在这里生产。”海智在线CTO邬华伟说。

有了“能力标签”，采购商一天就能完成寻源找到合适的工厂，“以往我在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地的经验，这个过程平均至少要一周时间。”海智在线海外供应链负责人史蒂文介绍。

用这种方式，中小制造企业的生产潜力得以大大释放。海智在线平台上，一家年产值万元的小厂，为全球顶尖缝纫机企业制造款高难度零部件，并将交期缩短%；一家年产值万元的工厂，为法国低空经济龙头完成高难度齿轮生产，成本降低%；生产玩具汽车轮子的工厂，为美国企业生产工业相机模式转盘；做冰箱冷藏抽屉的供应商，为加拿大厂商做医用托盘……一个标签，让供应链破圈成为寻常。

对企业生产能力精准把握后，海智在线从订单对接走向价值链“编织”，激发制造“协同力”——将同一订单拆分为多个部分，分别派发给不同工厂，让每个工厂做自己最擅长的事，大大提高生产效率。

更进一步，海智在线以标签为基础再推进供应链优化及其他公共服务。例如对采购方，结合产品升级、成本控制等需求，提供工艺改革建议，实现降本增效；对供给方，将标签看作“体检单”，检测中小企业能力长短，推动其扬长避短、定向升级；在产品创新层面，帮助科研院所创新验证和科研转化，高效把图纸设计变为现实产品；在地方规划上，透视地区制造业长短板，为完善产业图谱、开展产供链合作精准导航。

信用赋能“陌生人”

在中国链接全球

供需匹配仅是第一步。当越来越多中小制造企业、订单进入平台，海智在线接续提供全过程信用，将“陌生人社会”的制造业深度组织起来。

制造业大多数情况是先付款再交货，全链条靠信用驱动。一个订单签订后，还要经过图纸确认、投料、生产、质检、交付等多个环节，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影响生产。为此，海智在线为陌生的供需双方在每个节点上创造信用。

对采购方来说，信用首先体现在报价确定难。不同工厂给出的报价差距较大。比如在海智在线平台上可以看到，某一订单报价范围在万～万元不等——那么，合理报价区间应该是多少、哪个价格更合适、为什么？

其次，履约管控难。“大规模、标准化产品质量监控和交付保障主要集中在出厂和入库两个关键节点。而非标件因为没有固定的生产流程，需要在技术交互、下料生产、质检、物流等生产全过程把关，才能保证交付。”海智在线副总裁刘海涛说。

最后，资金保障难。实际生产中，采购商大多会按合同约定提供预付款，如何确保这些款项能够专款专用，完成指定产品生产？

以上这些，本质上是“陌生人社会”里非标件制造组织难题。为此，海智在线专门开发出一批数字化工具。

针对报价判断，海智在线用设备、订单、零件图纸等几百万条数据建模，推出智能核价工具，在每笔订单中给出报价报表，帮助采购商发现合理价格。再根据工厂能力、配套设施、历史订单、经营情况等信息，给出不同供应商之间的价格对比报告、五维雷达图等，为采购商提供决策依据。

针对履约管控，推出核心生产进度节点的数据追踪系统。在规定时间节点，以短信等方式提示工厂上传生产进度，以便采购商进行确认。“非标件特征显著，通过照片、视频等即可确认生产进度。”刘海涛说。

海智在线副总裁徐香介绍，目前，公司实现了非标件从寻源匹配、报价比价、订单管理、生产监督、质量管控、支付结算、物流配送、融资保险到数据交互等供应链全流程各环节的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实现了对制造业供应链各领域、各环节的全流程服务，有效解决中小制造企业在“陌生人社会”中的信息传递低效、组织管理薄弱以及信用体系不健全等难题。

如今，海智在线已在全球建立起余人的团队，帮助多万家中小企业在平台上与个国家和地区的万个买家有效对接，更多的中国中小企业可低成本、高效率地突破地域限制参与全球分工，让每个“小而精”的制造能力化为全球竞争力。

完善生态提供公共后勤

随着平台业务规模的持续扩张，为让中小企业的订单更稳定可持续，开拓更广大海外空间，海智在线整合更多第三方力量，为中小制造企业提供更多“增值服务”。

海智在线创始人兼董事长佘莹介绍，近年国际绿色贸易相关的法律规则越来越多。比如，欧盟的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和《电池和废电池法规》、英国的《气候变化法》、中国提出积极发展绿色贸易，世界强等大企业也纷纷制定可持续发展战略，“绿色成为全球共识。”她说。基于此，越来越多全球采购商要求工厂提供碳排放数据。

目前，大多数中国中小制造企业“绿色”意识不够强，在绿色发展能力建设、碳排放计算管控等方面能力有限，制约其海外业务拓展。

海智在线因此引入第三方专业机构，为中小制造企业安装“外部大脑”。年，海智在线与西门子合作，提供专业、精准、价格合理的碳排放计算指导服务，解决中小企业碳排放计算方面的燃眉之急。

未来海智在线的服务版图还将继续扩大至物流服务、原材料集采、耗材集采、一站式报关报税、金融服务、跨境多式联运物流服务等方面，引入更多第三方专业机构，打造全方位服务生态体系，持续帮助中小企业降本增效。

在全球制造板块重构的今天，海智在线之于中国制造的价值充分显现——改变了基于地理集聚的传统供应链组织模式，以工业制造能力数据库为根基，对制造业产能资源予以深度挖掘、匹配、整合、重构，成功调动起产供链上每一家中小制造企业的应变能力和潜在能力，加速释放中国产业链的独特优势。

“下一个中国，还是中国”

中国中小制造企业蕴含着人类工业史上很多独一无二的现象。

第一是多而全。相关数据显示，我国大致有万家中小制造企业，他们覆盖了所有制造门类。这些中小制造企业吸纳了中国%的就业，贡献了%的发明专利，承担着%至%的零部件加工任务。目前，中国提供了全球三分之一左右制造能力，且制造得便宜、迅速，这个能力世界第一。

第二是网络化、多层级组织。中小制造企业往往呈现地理集聚的特点，形成一个个产业集群，以往出现在日本等地的集群主要由龙头企业或链主主导，上下游分工明确。但中国出现的块状经济并不全部依附于龙头企业，更多地以网络化、多层级的形式存在于中国各地，“这是人类工业化进程中最新的组织形式，由此形成了中国供应链的强大韧性。”徐香说。

第三是快速响应、信用可靠、灵活多元。这些中小制造企业体制灵活，可以根据采购商需求，即时调整生产节奏、生产规模、生产流程，实现订单快速交付，反馈时间是世界平均水平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纪律性强，人员素质高，合作配合度、技术主动性都世界一流。

“叠加中国的大电网优势、交通优势、物流体系优势等，中国中小制造企业竞争力是全球最高一档的存在。”刘海涛总结。

中国独特的制造业形态，催生出海智在线这样的产业互联网平台。海智在线多位创始人介绍，他们曾经有意在美国等地打造类似平台，但当地中小制造企业数量有限、分布稀疏，这一模式不可复制。

在全球经贸格局剧烈演变的背景下，中国中小制造企业会不会迁移海外？

“绝大多数不会。与大规模制造企业、龙头供应链企业不同，中国大市场、人才、基础设施等条件得天独厚，规模庞大的中小制造企业难以独自出海，只有在中国才能活下去。”佘莹说。

海智在线十年深耕制造一线，感受到中小企业在中国产业公地上的根植性。

首先，全球越来越个性化的消费市场离不开万千中小企业。当前，AI大模型叠加海量数据，差异化消费、柔性制造与小规模定制已成为重要趋势，未来订单将呈现频率增加、单笔订单规模缩小、品类更加丰富的特点，特别是在中国这个全球第二大消费市场、第一大网络零售市场，对制造供应链的灵活性提出了超高要求。这样的市场环境给中小制造企业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和舞台。

佘莹说：“只要世界上的产品创新不停止，世界上非标件的按需定制、按图加工的需求就永无止境，中国中小制造企业的生存空间就永远充裕。”

其次，中国机械加工能力世界一流。尤其是近年来金属加工能力提升明显，这些长期积累起来的制造能力帮助越来越多的中小企业把自己的想象力变成生产力，变成产品。

最后，我国数十年来持续教育投入，培养出全球规模最大、结构最完整的工程师队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报告显示，我国工程师总量从年的万人增加到年万人，年均增速为%，且具有年轻化等特点，为中小制造企业的发展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后备力量，“人才在整个制造业中都是基本盘。”米永东说。

这一系列优势和特点，全球其他国家或地区短时间内难以代替。因此，未来中国制造与全世界产供链的连接难以割断，合作将进一步扩大。

“即便全球供应链重构，穿透底层，最终生产制造等环节的大部分仍会落地中国。中国是各国保证自身竞争力的最佳选择。离开中国，失去速度、价格，等同于失去优势。”佘莹说。

观察近年供应链流向，从中国制造世界产品，到世界产品海外中国制造，全球供应链始终离不开中国。

未来，通过海智在线一类的生产性服务业整合赋能，逐步消除掉“陌生人社会”的种种合作壁垒后，百万家此前未曾出海的中国中小制造企业将“在地出海”，面向全球接单，面向全球生产，面向全球释放制造能量，面向全球赋能中国合作伙伴。

当“中国供应链+全球产业链”的组合沛然成势后，“下一个中国，还是中国。”佘莹说。

在昆山机械加工工厂，工人正在车间操机（年4月日摄）。海智在线供图

上下拓展志在四海

无内不稳，无外不强。订单个性化和国际环境不确定的大势下，中小制造企业应对转型挑战，升级能力实现“在地出海”是越来越清晰的未来。

首先是明确出海方向。海智在线数据显示，来自“一带一路”合作伙伴的订单增加迅猛，近年来几乎每年翻一番。因此，应加大对“一带一路”合作伙伴的联系与投入，努力在“中国+1”“中国+全球”的产业布局中抢得先机，初步形成“中国保底，世界盈利”的格局，“同时，重视非美国家的产品创新型公司，将全球头脑与中国落地紧密连接起来。”佘莹说。

在此基础上，中小企业破局，要努力做到“一纵一横”。

一纵是持续深耕，培育细分领域深度专业能力。在某一个行业里面从零件开始，到组件、产品，持续做深做细，争取做到全球第一，形成独家竞争力。“我们调研中，那些具有独门绝技的隐形冠军，多数在闷声发大财。”米永东说。

一横是横向协同。当前传统产业处于存量竞争阶段，始终在同一领域做配套未必长久。中小企业应扩大视野，研究左邻右舍，思考工艺组合，比如机械加工和表面处理协同，寻求新的市场机会。“许多中小工厂依靠当前的生产制造积累，完全有能力进入到新的行业和领域。”佘莹说。

行业深耕和跨界协同将带来四大升级——工艺升级，优化生产过程，改进技术和更新设备；产品升级，提高产品本身的设计、质量和性能；功能升级，推动中小制造企业从制造走向服务，或者走向研发；链条升级，摆脱原有价值链的束缚和竞争压力，开拓增长空间。

这些升级最终带来竞争力升级，提高中小制造企业的利润和生命力。

海智在线曾帮助一个传统做保温杯内胆的小企业，承接了航空储水设备内胆，产品毛利超过%。其关键突破，是将原来的内胆拉伸比由1:，提升至1:。再下一步，公司又承接了便携式胰岛素腔体订单，将内胆拉伸比提升至1:。该企业老板说：“如果没有1:到1:的纵向升级，就没办法想象我还能做1:。”

更进一步，相关部门还应持续打造服务中小企业更优良的生产服务环境。通过提供稳定的制度环境以及鼓励创新创业的氛围，为中小企业发展提供更有力保障。

佘莹在不断走访中感到，中小企业当下仍面临信息壁垒，跨国交易成本高、难度大，抗风险能力差，现金流紧张，高技能人才供需不匹配等现实困境。

比如，不知去哪里获取权威信息，对陌生国家的政治、经济等基本情况缺乏了解；订单账期长，参展、出海成本高；缺少可抵押资产；依附链主出海，缺乏独立组织上下游、搭建供应链网络的能力等。

近年来，国家在优化完善贸易生态方面已经开展了国别引导、行业指南等多项细化工作。未来，应有针对性地进一步优化贸易营商环境，打造更加完备、成熟、共赢的贸易渠道，搭建好出海“桥梁”。

比如，提供对东道国法律法规、劳动仲裁、知识产权等知识的培训与服务；给予中企商会更多支持；逐步提高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的交易结算能力；深度、充分运用数字化手段助力中国制造出海；培育海外制造人才梯队；等等。

最终，将资金流、信息流、物流充分融合，构建起中国多维度协同的全球化布局——以北上广深等地为创新策源地，依托全中国先进制造基地，将全球产业链连接在一起，拉平全世界供应链体系，与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协同创新——这些不屈不挠的努力，将稳步提供更好的产品，改善全球更多人的生活。

百川汇海。当下，这个穿越经济兴衰周期的强大力量正在孕育、酿造、化生，将持续引领全球制造业升维，筑起人类工业文明新形态的坚强底座。

（文丨《瞭望》新闻周刊记者史湘洲贾雯静）

（《瞭望》年第期）

来源：《瞭望》